量词破碎-2037

我不靠谱?得了吧别这么严肃。

「十二大战x鬼灯的冷彻」「全员向」地狱在召唤(这是什么破标题hhhhh)

乌鸡窝。:

(这个东西瑕疵还蛮大……主要现在实在太累了改不动了……有人看再说吧(被区区不到一万字折腾得筋疲力尽.jpg)




阅前:


·被“想让十二个人全都活下去”的想法虐到发疯,想起本季唯一的温暖——挤蘑菇,索性发疯产了个既然你们都死了干脆一起去给鬼灯打工吧(……)的玩梗合集(。


·鬼灯世界观,涉及的地狱知识、霓虹文化全靠百度,贼不靠谱。(为了推进剧情,甚至对规则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扭曲)由于所知有限,看到哪里觉得不对请过来讲故事给我!(醒醒不存在的。


·两边的原作精神都!不存在!ooc不可避,只有废话的量是一路奔着老贼去了(老贼听了想打人。


·基本没cp。补充设定及涉及到的资料,文末有注释。


·食用前请卸载您的智商。




正片走起:




地府第五殿·阎罗厅。


“原来如此……”鬼灯以一向的波澜不惊的态度注视着眼前的十一位亡者,“我多少也猜到了……使整个八热地狱陷入混乱的果然是你们吗。”




1




先是有等活地狱(1)的狱卒大喊着“不好了鬼灯大人”,跌跌撞撞地向鬼灯冲来。“几个新来的亡者把等活地狱搅得天翻地覆,狱卒们都忙着避难,场面已经快要收拾不住了!!”


虽然这位狱卒的报告多少有点戏剧化的意思,鬼灯还是跟随着他立刻赶赴了现场。




“这……”


为了不说出“这可真是地狱般的景象”这种能把八热冷成八寒的烂梗,鬼灯背过脸去轻咳了一声。除了中央如同搅拌机刀片般不断卷起的旋风——在旋风的四周,亡者与狱卒此刻都以一副利害一致的团结之姿拼了命地向着远离灾变中心的方向奔去,然而最终也无一例外地被还在成长中的飓风一齐卷入、甩出,然后化作搅拌机内容物般的存在被摊平在地。灾害仍在持续扩大着范围。整个等活地狱千沟万壑,满目疮痍,仿佛在一瞬间重建了地图。说真的,地狱从未如此接近现世中生者们所描绘的情景——凝结着在世之人对于死亡和恐怖的全部憧憬、以幻想与浪漫所铸就的那个世界。鬼灯以欣赏艺术的态度静静地凝视了一会。“总之,先给现场拍张照吧。”鬼灯掏出手机。为了之后能将放大后的照片挂在自己的房间里做装饰,他在镜头选取上稍微花了些功夫。“那么——”


无论再怎么中意,工作还是要做。眼下的骚乱并不能就这样放置下去。如非堕入十六小地狱,等活地狱的一般刑罚(2)实际应为:令亡者彼此抓破皮肤,或直接抓伤自己,在这之后,皮肤会自动再生。服刑期间,亡者们需无止境地重复这个过程,直至刑满释放为止。鬼灯眯起眼睛望向飓风深处——有点模糊,但却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一高一低两个人影,以两手所生之铁爪战得难解难分。“原来如此……其实他们也在认真地接受着处罚。”没错,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等活地狱这个特殊环境中最为正确、甚至是值得称道的举措——对于那二人来说,他们真的就只是按照判决的要求、以一丝不苟的精神履行着“互相伤害”的刑务而已。只是因为两位亡者的战斗力都远远超越了“等活”的一般水准,才将周围连同狱卒、环境在内的一切全都波及了进去。“这样一来,今年的盂兰盆节会很头疼啊……”一旦亡灵返乡,届时来自亡者亲族们的投诉会像雪片一样将地狱淹没吧……像是无端加重刑罚(3)啊、管理不善啊一类的,还有关于狱卒们的工伤赔偿。“啧……所以说现在的鬼啊……”想到之后还要徒劳地鞠躬道歉,反复地说着一些根本就没人会听的解释,鬼灯的心情明显地向着八热地狱最深层急速坠落下去。“之后再在等活推行一些新的锻炼措施吧。”总之先集中于眼前。鬼灯活动起肩膀。“波及范围这么大,恐怕是……”边这么说着,“嘭——”地炸响的破空之声还是将一旁的狱卒吓得反射性地后退。果然,投掷狼牙棒的行为只是为了发泄个人的不满。在狼牙棒理所当然地消失在了旋风深处后,鬼灯像是放松了心情般地拍打了双手。“果然……没有用呢。”听着那轻描淡写的语气,“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了就别扔了啊”这句吐槽,狱卒终究是将它从嘴边生生地咽了回去。




“咳……”狱卒给憋得够呛,“鬼灯大人,其实还有件事……还有两件事情要向您报告。”


什么还有两件——鬼灯回头的速度就像是直接拧断了脖子。“还还还有一对……生前是孪生兄弟的亡者!!”狱卒被杀气逼退,扯着嗓子向鬼灯大喊,“两人彼此伤害时因为动作太一致而无法达到目的,折腾到筋疲力竭、开始伤害自己时又会反射性地彼此阻拦……虽然放着不管也不会出现像眼前这种波及范围广大的情况……可是……”


“刑罚也确实没有落实……吗。”鬼灯稍微放了点心。双胞胎一同过世、甚至是犯下了同样罪行而堕入同一地狱的情况虽说并不多见,不过如果放眼整个地狱的历史,包括眼前这种战斗力惊人的亡者——二者都可说是发生概率极高的现象。特别是在日本这种奇人辈出的国家,包括鬼灯在内的十王及其辅佐官们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对了,“说起来,这项措施应该已经推行很久了。”鬼灯回忆着。由于等活的刑罚对于亡者具备一定的协作要素,虽说他们的记忆在对其进行收押之前就已进行过预先操作(4)——具体来说,就是会抹去生前较为琐碎的经历,仅留下罪行相关的部分与诸如怨恨、痛苦……这样的对处罚工作有推动效力的情绪一类的——可是对于这项任务,无论再怎么说也具有其效力限度。鬼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生前的记忆无论再怎么认真洗去,过于强烈的部分也总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死灰复燃。在此意义上,等活地狱其实一直都是个事故的高发地带。尤其是同死双胞胎的闹事问题——形如双胞胎这种形象鲜明的牵绊,在亡者彼此碰面的瞬间,之前对其记忆所作的一切努力就可以说是全都白费了——在等活也早已如传统般历史悠久,令管理者们头疼。“之前已经向等活传达过好几次,说是绝不允许将这样的亡者共同收押在同一区域……”拉开亡者的物理距离,从而最大限度地为其见面增加难度——虽然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已经足以解决问题,可每年也还是总会有上几次例外,“……是执念太过强劲吗?”鬼灯的眉心皱起了“川”字。狱卒赶在他追问之前就慌张辩解起来。


“我们绝对没有对规则落实不力!”——不如说根本不敢——“包括眼下那两位在内,”他指着仍在呼啸中的飓风,“这四位亡者全都是按照等活全境的最大距离分开收押的。即使如此他们也还是彼此碰面了啊。”狱卒的声音透着绝望,“那对兄弟生前好像也挺厉害的……您看那个小圈。”鬼灯顺着狱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在飓风附近一个由亡者铺成的圆圈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向圆心方向复活。复活的亡者如同怀着仇怨般地扑向圆心,随后又重新倒回原地。而在圆圈正中,两个从外观看来彼此毫无二致的亡者正在异常激烈地重复着就像是“你拍一我拍一”这样的零伤害滑稽打斗,甚至还有空在打斗之余把围上来妨碍他们的亡者顺手拍飞回去。




超级战士、双胞胎……此时,鬼灯觉得这些东西似乎有点眼熟……应该说是有着一丝模糊的印象。“还有一件事情是什么?”他边问边整理着记忆,作为每天都在历经着庞大数量的卷宗读写工作的鬼灯的大脑,这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应该是宗特例……不过究竟是哪个……”在鬼灯进行思考的同时,狱卒向他汇报起今天的第三起灾难。


“也是个无法制裁的亡者……说实话脾气还挺好的。”比起眼前两对疯狂破坏着地狱生态的灾难之源,这位的状态真的可以说是让人省心多了,“无论是谁、无论怎么抓他,他的皮肤就是保持着一副完好如初的样子,”狱卒将鬼灯的视线引向一位委屈地蹲在一边的巨汉,“他本人好像也很烦恼的样子。”




“……”


在看到那个巨汉的一瞬间,鬼灯的记忆彻底复苏了。




2




“无许可地更动等活地狱地形、伤害狱卒、过度伤害亡者……劝诱亡者饮血!?”手握报告的鬼灯,在看到这条记录时都露出了一瞬难以置信的表情。罪魁祸首的少女脸上露出神经粗大者的标志性笑容——就在刚才,波及了整个叫唤地狱的巨大骚乱——思饮成疾的亡者们忽然纷纷开始饮血,其场面之血腥甚至给身为鬼族的叫唤狱卒们造成了难以估量的严重精神损害——据说一切源头正是这位少女,而她本人现在……可没有人在表扬你啊!?“……真是惊人。”鬼灯有些讪讪地将视线移回报告,“还有几位无法被制裁的亡者……请等一下,丹羽……小姐?”听到名字,在稍微远离人群处发呆的另一位少女抬起了头,鬼灯将记录与真人反复对照了几次,“对于您的审判……我记得很清楚,是阿鼻地狱(6)没错吧?”没错,鬼灯他其实记得非常清楚,因为有资格堕入最高等级地狱的罪人也不算太多,他只是有些难以接受报告中陈述的内容。而少女也点了点头。


“有狱卒反应……阿鼻地狱的刑罚,对您不具备效力……请问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诶……”对于在一瞬间向自己集中过来的视线,少女一脸不知所措的茫然神色,她偏着头笑了一下。“原来如此……是PTSD(7)吗。”鬼灯翻看着事先已申请调出的关于这十一人生前记录的卷宗,找到了有关她的部分。不过,即使如此——鬼灯也不是没有见过罹患这种疾病的亡者,但拥有如此强大的环境适应力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那么……各位,请听我说。”鬼灯“哗”地把卷宗合起。“请保持安静……肃静——肃静——”他把狼牙棒猛地投掷向人群中央。在听到他刚刚念出那四个字母的一瞬间,原本只是面面相觑的亡者忽然都露出了仿佛回想起什么的神情,随后就像是远足前的小学生般彼此交头接耳起来,直到看到狼牙棒在地板上砸出的大洞。“今天要对各位说明的,是关于对各位的刑罚调整的一些问题……希望能和各位进行协商解决。”


“诸位是因某场战争,而在同一个时间范围内一同堕入地狱的亡灵。”鬼灯调整着用于审判的净琉璃镜——那份莫名的熟悉感果然是这么回事:尽管一天之内死去的亡者不计其数,这十一人的死亡时刻彼此之间也都存在着不短的间隔……可是同一批亡者,一天之内鬼灯居然在净琉璃镜里看见了不下十次。如果说什么印象都没留下,鬼灯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辅佐官退休了。“由于你们生前死状惨烈,在实际量刑之时已经给过你们不少开恩。”诸如被炸死、被腰斩而死的这种经历特殊的亡者,由于在接受处罚时比较容易被唤起死亡记忆,他们往往会给惩处带来不少麻烦。诸如“这还没有我死的时候疼嘛”、“真无聊”、“这位狱卒朋友,你真的有心工作吗”……这样的吐槽,常常给狱卒们的心理造成恶劣影响。“所以,虽说裁决不当确实是这边的过失,”——比如“没想到还有连阿鼻地狱也无法制裁的亡者”这种过失——“给各位死后的生涯造成了一些麻烦,这点请容我代表地狱向各位道歉。”语毕,鬼灯向亡者们规范地鞠了一躬,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由于各位生前的罪业尚未赎清,我们地狱这方面实在不能向各位更加开恩,就这么放各位前往彼世轮回转生。”——因为指标实在不够用了——“因此……”鬼灯拿出事先准备的文件,向十一位亡者依次发放下去,“我作为地狱人事工作的负责人之一,在此提出一个解决方案。”鬼灯大量着他们阅读文件时的表情,应该没有不认识字的问题。“如果各位没有意见,你们可以靠在此为地狱工作来代替各位的刑期。”据卷宗记载,这十一人在生前所从事的尽是些非一般社会倾向的职业……坦白说,鬼灯不是特别喜欢聘用这种人,把社会常识逐条灌输给他们的工作将有很大几率变得相当劳神……不过事已至此……鬼灯逐一打量着他们,虽说是怪人也大多是身赋异能的奇才,如何将这些特质进行有效的运用才是问题的重点。他尝试先在脑内对他们进行了一次模拟分配……其实,地狱最近还挺缺人手的。




3




经过了为期数日的培训,几天后,十一位新晋狱卒被分派至各个不同的岗位。地狱的实习生涯正式开始。


没有任何一位亡者提出要拒绝接受鬼灯提出的条件,这件事情稍稍超出了鬼灯的预期,本来一大批亡者里有一两个特别难缠就不是什么罕见的情形,更何况这十一位生前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甚至都做好了亡者们群起而攻之、或讨价还价或无理取闹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就连那位看似十分难对付的老人模样的亡者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老夫也活得够久了……人间的勾心斗角,说实话实在想放一放,先静心休养一段日子”。“制裁亡者的工作也同样是正确的工作”、“……”、“这和我们生前所做的事情好像没什么不同……虽然不太能记清楚了”……在亡者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之中,鬼灯发现他们好像没有任何一位对无法转生表现出太多的关注。“比起那个……地狱的那位大爷,你能不能说一句英语啊?我总觉得你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是啊我也!”这样,他们反而对自己声音的关注度远甚于各自的命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这么顺利的解决终究是件好事。鬼灯在心里松了口气。“那么,差不多到了对他们的工作状况做一次反馈调查的时间……”鬼灯一边处理着文件,一边等待着特遣调查组递交回来的报告。




(以下的内容摘自《关于地狱十一位新人实习生期间的工作情况及其后续的一些记录》,是保存于地狱档案室、关于此次地狱大规模任职事件所进行的后续调查工作的汇总。其署名作者“地狱调查部”为该部门下数名调查员的共有笔名。文稿部分由负责每位狱卒的调查员分头撰写,并在最终由该调查组组长统一汇总,并附加上一些说明。)




《关于地狱十一位新人实习生期间的工作情况及其后续的一些记录》




作者:地狱调查部




(文书部分略。)




生前名为姶良香奈江和丹羽辽香的女性,参考其经历以及其所遗留的经验,现已被分派至等活十六小狱的其中之一——不喜处专职负责动物狱卒们的心理疏导工作。具体的工作形式为:先由姶良小姐以推销员的形象向因长期分食亡者而产生厌食情绪的动物们强行灌输“血很好喝”的思想,必要的时候也特别允许她做出以身作则的行为——不过绝不能亲自出手伤害不喜处的亡者们。对于不吃这套的狱卒——这时就交给同期的丹羽小姐负责接手。“丹羽小姐会像这——样先把脸向你凑近,”禽类员工代表柿助先生向调查员再现了当时的情景,“脸上的表情很柔和,也会露出迷人的笑容。然后接下来……”他的声音陡然一变,“‘你知道吗?温泉蛋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几乎没有人类会讨厌温泉蛋呢’——会像这样轻声细语地把声音送进你的耳朵……简直吓死人……吓死鬼了!!”仿佛仍心有余悸似的,提及此事,柿助先生全身的羽毛就像过了风般微微地颤抖起来。对此,丹羽小姐本人做出了这样的解释:“生前的工作中好像也经常遇到不服管教的禽类……隐约记得是靠这样子解决的,试了一次之后发现果然很有效呢~”——她果真如传闻一样,拥有治愈人心的美丽笑容……对于心理疏导工作似乎是个非常合适的对象,可是自上任起,来自禽类员工的抗议声好像却变得越来越多了。“从结果上看,它们(禽类)的工作效率也确实是提升了……”鬼灯凝视着不喜处递交的报告,“可是这个做法也确实如传闻所说,问题是挺严重……虽然有些遗憾,今后也只好把她调任到其他部门。”现今,身为拷问部门的一员,负责对其进行指导的芥子小姐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在拷问过程中那种毫无阴霾的逼真演技……丹羽小姐的拷问技巧,高到连我都不禁想要向她请教的程度。”




生前名为伊能淑子的年轻女性,在结束了身处众合地狱(8)的刑期后,便直接为该部门收编,作为员工之一长期停留在这里。其丰满的曲线,迷样的高傲态度,以及生前与大量男子交往的经验,全都化作了其于众合地狱男性惩处部门工作中的有效助力。“不过……我有些在意的事……”众合地狱的女性领袖·阿香小姐,像是有点困惑似的偏起了头,“伊能小姐似乎是很认真地投注了感情在这些罪人男性们的诱惑工作之中……”感觉这样下去些危险,休息时间里阿香小姐似乎也曾婉言向她提过多次,“不过,本人说自己似乎是那种在交往过程中即使全身心地投入也能在转瞬之间抽身即去的狠辣角色。虽然多少有些无法理解……同是女性,很难不对这样的形象产生憧憬。”以同为女性同胞和职场前辈的双重身份,阿香小姐对其身处地狱的未来送上了真诚的祝福。




由于记录课渴求人才的愿望过于强烈——甚至强到形成了有形的怨气盘旋于科室的上空——此物甚至成为了标志记录课方位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狱卒同事们的眼中,关于这个课室的传闻早已如怪谈传说般堆积如山。“虽然多少有些可惜……”鬼灯在发放调令时对男子说,“不过,像你这样的人才对于记录工作而言真的是万分可贵——说是万里挑一也绝不为过。”生前名为樫井荣儿的青年男性,虽然作为造就了几日前那场震惊八热的等活大骚乱的二人的其中之一——身负这样战斗力的他最终却未被遣至拷问部门,而是作为记录课的新血加入了与无尽文书的战斗工作。“他真是一名优秀的员工。”记录课主任·叶鸡头先生对其工作水平赞不绝口,领着调查员推开了记录课课室的大门。调查员看到,在记录课乌烟瘴气的沉重压力场下,一位坐姿笔直的男性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在卷轴上抄录着记录。“毫无迷茫,毫无错误……”叶鸡头先生的声音透着激动,“真希望记录课所有的同事都能学习他的精神。”顺带一提,负责本次调查的调查员似乎至今都没有走出当时的阴影。在经历了多次心理疏导之后,不知为何,有关记录课的诸多传说在细节内容上似乎也变得更加详实了一些……顺带一提,在本次地狱的大规模人才扩充行动中,长期悬而未决的记录课保健室建设一事似乎也终于迎来解决……这都是多亏了接下来要介绍的这位人才。




生前名为津久井道雄的先生,粗犷的面相与其操作药物的细微量变时的精准可靠形成的强烈反差,至今仍做为同事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活跃着。自从坐诊记录课保健室后,本人表示,工作范围较之生前似乎历经了一次大幅度收缩,特别是在抗抑郁相关药物的开发方面——那几乎已代替了他的本职,成为其工作的最主要内容。对此,本人似乎多有困扰。“那个啥……经常有人找我开麻醉药啊,精神控制系的药啊甚至是兴奋剂啥的……没问题吗……”在收到这样的报告之后,鬼灯立即动身前往记录课,亲口指示他不准在未经许可的状态下开药给这些人。“地狱并不是黑心企业,”鬼灯说,“如有此方面的问题,请向专攻此业的医者开具证明。”除了保健室的工作,津久井先生也同时兼任技术课的药品开发顾问。大叫唤地狱里油锅中熬煮的成份,自他到任之后也经历了一次彻底的配方改良,可以说是个给地狱带来了进步的男人。对此,鬼灯也曾向他提出要进行公开表彰。不过比起此事,本人似乎更加在意“说起来……除了开药之外,认真过来咨询的人似乎很少……”对于这个问题的商讨,似乎在这之后也持续进行了多次。




提起技术课,另一位地狱新人也同样值得关注。外表虽已上了年纪,不过在长寿的地狱鬼族之间绝对算不上年长——生前名为辻家纯彦的年迈男性,作为十一人中曾经活得最久的一位,拥有丰富人生阅历的他在地狱也以惊人的速度最快地掌握了诸如如何位居其职而不谋其事、挂名公司实际上却在上班时间巧妙地脱产混饭——这种身为社会人士工作生活中相当高级的实用技巧。“虽说对于现世而言可能已经有点过时了……”技术科的乌头先生挠着头,“不过他的经验货真价实,在武器开发中也时常有些独到的见解……说有贡献也确实是贡献了不少吧。”在休息时间里意外地和阎罗王结交成为了朋友,两人一起愉快地炫耀孙子的情景,至今仍让鬼灯谈之面色相当剧烈地扭曲……“不过阎罗大人最近经常跟我抱怨,说是辻家先生在刻意回避和他碰面……”鬼灯露出头痛的神情,“他们能交上朋友是件好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虽然当事人阎罗王对此也毫无头绪,不过据坊间消息,在两人最后一次聊天的过程中,似乎有人听到阎罗王大人忽然提起了自家孙子的年龄。




生前名为早间好实的男性,作为唯一一个在体格方面堪比十王的存在,于无形间给与其公事的同僚们造成了不少的压力。本人性格似乎相当温和。“是个好人呢!”——作为前辈的小白先生这么评价。作为拥有金刚不坏之身的男人,“等活看守的重任虽然对新人来说有些过于富有挑战……以他的能力来看,那大概是相当清闲的工作。”将这种要职赋予一个本应接受惩处的罪人,可见下达这个决定的鬼灯本人,对自己处置巨人的能力究竟怀有多么强大的自信(……)。不过到岗之后,早间先生本人工作表现良好,勤恳敬业,日常行为之中看不出任何玩忽职守的意思,这令做出这一决定的鬼灯为之相当欣慰。等活地狱作为地狱首层,人数众多,同时作为地狱的服刑场所之首,把守任务极其艰巨。等活的亡者们手生铁爪,但是对于绝对防御的早间先生当然不具备任何效果。每次前往视察时,面对着大量亡者围绕着一脸无奈的早间先生、嘴里大喊着“我挠死你”一拥而上的情景,鬼灯的心情总是有种莫名的复杂。




说到八热地狱,最具代表性的焦热地狱果然应该着重而书。焦热地狱也借着这次扩编成功收入了两名新的成员:生前名为柚木美咲的女士和生前名为积田刚保的青年男子。据说在当初,十一位亡者初次于阎罗厅齐聚之时,积田先生就对焦热地狱的存在表现出了极为强烈的兴趣……可惜的是,十一位亡者之中并没有任何一位曾被收押至焦热处服刑。“虽说和伊能一样……让本应受罚的亡者顺着自己的性子工作,在作法上多少会引起一些争议……”鬼灯沉思,“不过如果能因此而调动起他们在工作中的积极性,这样的做法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他们要面对这些工作的时间还很长。”事实上,这里的环境对于积田先生而言也确实可以说是如鱼得水。供职于十六小狱之一的龙旋处的他不但对每天例行的洒火工作投入了极高的热情,对工作中的诸位同事:由喷火龙等组成的远古生物军团,其融入度之高甚至能让观者产生如“他该不会生前就见过恐龙吧”这样的可怕错觉。与积田先生不同,柚木小姐所担任的是焦热地狱富于传统的一般性工作:用铁棒将亡者们击为肉糜的工作。由于这个岗位鲜有女性,柚木小姐在入职之初就立刻在同事之间引起了广泛性关注,而这些关注在见识到其初次工作的瞬间就纷纷化为了尊敬。“虽说生前(我)杀生的机会不多……也做过嘛,不然就不会堕入等活啦。”说着,柚木小姐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对于目前的这份工作,她表示“并没有特别抵触”——本人对此似乎也十分意外。“我生前似乎很讨厌战争……”由于记忆模糊,为了能清晰地做出说明,柚木小姐在回忆方面耗费了相当程度的时间。“……这份心情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发生特别大的改变。不过,当我看到大量的、几乎可以说是战争的罪魁祸首的人们堕入了这个地狱,我觉得认真惩处他们、让后世之人引以为戒也是非常重要的工作。”说着,柚木小姐利落地抡起铁锤。虽然还遗存有关于“对当初引发等活骚乱这一行为的解释”这样的调查任务,但遗憾的是,当时被派遣前往柚木处进行调查的组员并未能够完成这一工作,据其描述“在调查的谈话过程中,目击到了柚木小姐在抡起铁棒之时、眼中某种一闪而过的光线”,关于此事的情况,之后本组会另遣一名调查员专门对此进行调查。




提起积田,这次的十一名亡者中出现了两位生前明显存在亲缘关系的例子。生前名为积田长幸的男人……为了方便区分,后文将以“长幸先生”对其进行称呼。长幸先生原本作为罕见的抗寒能力(9)极强的亡者,在鬼灯的多次劝说之下,终于勉强同意独身一人远赴八寒地狱就职。“当初是因为适合八寒气候的人才太少才这么分配……现在想想,这可真是个愚蠢的决策。”提及此事,鬼灯的情绪显得非常沉重。自从在八寒地狱就任以来,工作之余,长幸先生也并没有忘记要和前辈的同事们搞好关系——大家常常坐在一起,围着暖炉,听他回忆起那些由于记忆操作、细节已全然变得模糊不清的生前故事。诸如“我好像是有个家人……现在人在八热”这种暧昧不清的描述,对于常期抱团艰难、巡逻上大半天连人影都不见一个的八寒鬼卒竟格外地有杀伤力。每每论及此事,大家全都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感染得潸然泪下,最终抱头痛哭——虽然有家人在八热就职的人其实就只有长幸先生一人而已。在给八寒地狱本就低迷的工作氛围带来了更加沉重的打击之后——这件事的结局最终以长幸先生独自调任焦热而不了了之。两兄弟凑在一起后其实也没发生多少感动人心的故事。只是在作为弟弟的积田刚保先生一次在工作中忽然脱口说出“老哥你看我在骑龙”这样的话时,长幸先生的心头不知为何涌起了一股十分令人怀念的、很想动手打人的冲动。




还有一位……由于那位先生生前似乎没有一个正式的姓名,鬼灯在仔细查阅其生前记录后,找到了“忧城”这个称呼作为代替。“说实话,翻看他的履历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鬼灯回忆。统帅尸体的人类从鬼的视角看来总有一种将会威胁到自身的意思。不过,五道轮回厅的轮转王对其履历却怀有相当程度的兴趣。“虽然也特地拜托鬼灯叫他过来交流过几次,”轮转王腼腆地笑着,“实际上并不怎么顺利……”轮转王表示,不但交流起来异常困难,忧城先生在驱使尸体的技术上,似乎也和他所使用的道家技法有着根本上的区别。“无法借鉴他的经验真的是一件很遗憾的事。”轮转王坦率地表示。不过对于负责总管这批新人培训工作的芥子小姐,在谈及这位职员时圆润的红眼却仿佛要射出激光般。“他简直生来就是为了下地……啊失礼了,请把刚才的事情都忘了吧。”芥子小姐举起了船桨。作为几乎是立即就决定被派遣至拷问一线的一名职员……不如说别的也实在没什么适合他做的工作。忧城先生长期奔走于各大地狱,为折磨亡者——尤其是折磨其精神的方面提供了可靠的助力。“颇具视觉冲击效果的造型,略带生涩的人体切割手法……特别是完成工作后惯例的那句‘成为朋友吧’……是他特地设计出来的吗?从最终实现出的效果来看实在是再精彩不过了。”据悉,这一行为对亡者内在所产生的震慑效果甚至远远超越了其所受刑罚的本身。在得知此事后,鬼灯也已开始着手筹划对此附加效果的进一步开发与利用工作。“要使亡者体验到最深层次的恐怖感……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做法很类似。”据悉,由忧城先生、芥子小姐一人一兔所组成的拷问组合现已成为令亡者们闻风丧胆的“疯狂兔子”组合。




(文书部分略。)




4




“盂兰盆节的假日……你们当然可以一起回去。”


在被召集的十一人纷纷露出讶异的神色之时,鬼灯只是一脸理所当然地进行着陈述。“都说了,地狱不是黑心企业。你们的身份既然已是员工,当然可以一起去享受节假。”不过……在众人带着满腔的困惑从阎罗厅四散离去之后,鬼灯背对着他们,表情里罕见地流露出了些许悲哀的情绪。“与其说员工……在这个特殊的时间里,更应先将他们视为亡者看待吧。而这些亡者们……”鬼灯的手上,正握着今年的盂兰盆供品清单。本身这个节日就以祭祖活动为主,这些亡者死时大多年轻而没有后代,而其生身父母对其所抱持的情感亦是大相庭径。虽然无外乎血浓于水,可也有将荣耀感看待得比亲情更重的例子。在地狱这个特殊的环境下,这份差距更是以“供品数量”这种直白的表现形式展现在鬼灯的眼前。“献给族中历代战死的英灵”这样的悼词究竟有几分是为他们而念呢?比起像他们这些因战败殒命的人,那些声名显赫,因立下累累战功而为族内代代传颂其功绩的人,在这些哀思中所占据的成分,无论再怎么考虑也是前者的比重要更为丰富吧……无论如何,当十一位亡者获得特别许可,随地狱的万千亡灵一同返乡过后,在彼此怀着各异的复杂情绪,在最后一天仍有些恋恋不舍地弥留于现世之时——十一位亡者居然离奇地借着漫无目的的飘荡,齐聚于现世之中一个连他们自己都没有任何印象的地点。




高中生墨野继义,今天学校当然也放了假。


对于身为战士的他而言,学校放假当然不意味着的能尽情地休息,反而是远比在校上课更为劳神的艰巨战斗的开始。一旦学校放假……这就意味着身为“战士”的他要开始上班了。盂兰盆假期前半所积压的大量任务从各种意义上榨干了这位年仅十数岁的少年。如果可以的话,在假日的最后一天里(10)留给他的短暂空白日程他真想在家一觉睡到开学——这当然不可能了。


“不给我任务的意思就是今天也不让我休息吗……”熬过了流程繁复的祭祀活动,手捧河灯的少年随着族中数量庞大的亲眷行走在“送魂”的队伍里,感觉自己好像一具经受着不可抗之力操纵的尸体——对他来说,这想法尤为具有现实意义。“盂兰盆节的话……道理上说,那十一个人也会从冥界回来……不过说到底,人死之后真的还会留有灵魂吗?”如果有的话他们说不定会恨我——虽然这么想也无济于事,少年也不觉得自己在大战中曾做过任何错误的事,可是,即使是对于同时体验着一百种不同人生的他来说,想要彻底放下一起也还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艰难之事。“无论再怎么消去这种想法,过一会儿也还是会再次出现……吗。是啊,现在的我脑子真的很闲啊。”一边顺着人流缓慢的移动,少年索性尽情地怀念起那十一位性命相搏的对手。“虽然由我来祭奠你们有点那个……你们在那个世界里可千万要安息,不要来找我的麻烦。”这么想着,少年在心里双手合十——他手上毕竟还捧着“送魂”用的河灯。


“不过……”说不上为什么,今天的墨野继义一直都处于一种惊弓之鸟的状态——对一草一木的变化都怀着平日里一百倍强烈的敏感。“虽然我连能力都用上了——托了这件事的福我现在真的是连走着路都快要睡着了——不过却什么都没发现啊……”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是却什么都观测不到……平时只要一句“这就是这个残废能力的极限”就能解决的问题,今天却始终阴魂不散地缠绕着他的思绪。“是受气氛的影响过重吗……可是这种有人一直在盯着我看的感觉也太真实了吧……如果是被派来杀我的人按说应该早就被发现了才对……”无法挥去心头的不安,虽然自己全力寻找也没能发现到任何蛛丝马迹——少年最终决定至少得哄骗过自己的大脑。“一定是族中返乡的先祖……既然他们生前都是战士,眼神吓人一点大概也没什么不对……嗯一定是这样的……”就在少年随着整个“子”之家系的送魂大队渐行渐远——此时,在他头顶数十米高度的虚空之中……




“那个少年,是不是有点眼熟?”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一开始还没觉得,经你们这么一说我果然也……”


“无论怎样……让我们在今天齐聚在这里的原因,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少年没错了——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吧?”


余下的十个人各自摇了摇头,然后,大家一起怀着复杂的心情,将目光投向了那个除了无精打采,无论再怎么看都没有任何其他可供辨识的特征的十几岁少年。


虽然不记得具体发生过什么,不过总觉得……我们之中的所有人,好像都在期待着他也能快点到地狱来团聚呢。


各自这么想着,虚空中十一位亡灵注视着少年的目光,也纷纷在无形之间增添了一丝和蔼。


无端地心头一紧。小风吹过,墨野继义打了个喷嚏。




end




注:


(0)大部分是百度来的。准确性不稳。不过如无意外,有关地狱的注释来自《起世经·地狱品》。


(1)等活地狱:“凡犯杀生罪、毁正见、诽谤正法者堕生此狱。”乃地狱首层。考虑原著对战士们的行为描述大多集中于“杀生”,故设定其绝大多数(丑、申、辰、巳、午)堕入此狱。之后的众合、叫唤、大叫唤、阿鼻等,均按其代表形象进行分配。


(2)等活地狱的刑罚:“堕生此处的有情,手生铁爪,互见时怀毒害想,以爪相掴。或因心意浊乱,掴裂自身,至血肉竭尽而死。然冷风一吹,皮肉还生,复受前苦。”


(3)加重刑罚:将亡者拍成泥的刑罚属于“焦热地狱”。八大地狱的量刑规则为:高层地狱=低层地狱+新罪行,属于层层包含的关系。焦热地狱在八大地狱中排位第六,是“邪见”之狱,在层级上远高于等活。不过,除了拍成泥,焦热的刑罚细则实为“令罪人卧热铁上,由首至足,以大热铁棒打碎成肉糜”,因此不能因只符合其中一项就断定刑罚升格。此处只是借梗。


(4)记忆操作:首先我没找到关于消去死者记忆“在转生过程中的准确顺序”这个资料,所以没能确定失忆究竟是“进入地狱时”还是“离开地狱转生时”。我倾向于后者,但在写这篇东西时对于此事的印象是“进入地狱后,消去确切记忆,留下罪行及各种模糊的怀想”,而且在草稿完成时这个设计已经彻底融入进了文字推进的过程,所以决定仍按这样进行下去。应该算是私设。


(5)叫唤地狱:比之前狱众合,是“饮酒”之狱。此处主要参考对象为鬼灯tv第一季第9集 B part《人满为患的酒鬼们》。


(6)阿鼻地狱:“凡犯五逆罪(杀父,杀母、害阿罗汉、鬪乱众僧、起恶意於如来所)者,堕生此狱。”阿鼻地狱是八热地狱中所犯罪行与惩戒等级最高的地狱。此处照应原著未明确说明的酉弑双亲的桥段。


(7)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此处以其中的“回避和麻木类症状”对酉强大的环境适应力做出解释(其实是瞎扯。)。对于疾病以外行的身份擅加推测是很危险的行为,有需要请咨询专业人士。


(8)众合地狱:比之前狱黑绳,是“邪淫”之狱。参考亥的形象进行分配。参考对象为tv第一季第7集 A part《男与女和众合地狱》。


(9)抗寒能力:平流层太冷了,我一个没忍住就(……


(10)盂兰盆节风俗:根据网络,节日期间日本会放长假。此处演绎的是“送魂火”的风俗。由于资料不太可靠,此处猜想的部分远大于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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